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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见有一双小手拿着湿巾在自己脸上来回擦拭,清凉了不少,便熟睡过去。当他再睁眼时,见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桌上燃起根蜡烛,果果手捧湿巾,正坐在边望着自己。徐兴想说几句话,可总是气息不畅,发不出声。
这时,雪雁端着一碗汤药从外面进来,放下碗过来,将徐兴扶靠在墙边,说道:“义士,汤药熬好了,你快趁喝了吧,这药治你上的蝎毒。”
徐兴轻声道:“谢谢你了,雪雁姑娘。”接过药碗,仰脖将药喝了。雪雁将碗接过了,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徐兴道:“我白天听那几个浑人这样叫你。”
雪雁“哦”了一声,想起白天的事,仍是心有余悸,说道:“幸亏义士将那几个无赖打退了,否则我们不免要受他们……他们的气了。”她见徐兴双眼微闭,便细细端详起他的样貌,但见眼前这男子面如冠玉,细眉俊目,嘴角冷俏,猛看竟像个女子。雪雁是个深山乡下女子,从小所见的男人都是些粗俗的莽汉,今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俊秀的男子,不由心中一乱,轻轻“呀”了一声,手中药碗差点滑落,忙站起要走。
徐兴没了手扶,晕晕乎乎跌倒在,以为雪雁对白天的事心存后怕,跟自己说又没回应,所以生气,忙道:“姑娘姑娘不必害怕,倘若这草药有了功效,我的功力到明就会恢复大半,到时就不用怕那些市井无赖们报复啦。”雪雁停步,轻声应了一声。
小果果问道:“雪雁姐姐,这个新来的姐姐睡在咱们上,咱们晚上去哪啊”雪雁“扑哧”一声轻笑,道:“这是哥哥。走,咱们去柴房暂睡一晚。”说罢两人缓步出门。
徐兴觉得让两个女子睡在柴房中甚是不妥,想叫回她俩,却喉头干涩,喊不出声。他躺在上,想到祁连生一定怀本门解药,可惜让他跑了。又想到原来毒醋门的醋毒是由蝎毒配制,脑海中乱七八糟,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睡梦中,一会儿见祁连生满脸血污,拖着一条断臂向自己索命;一会儿又觉坠浓雾,二狗剩一帮人将雪雁掳走;一会儿又像回到了小时候,爹爹拉着自己的手逗自己玩耍……到了后半夜,药劲发作,徐兴渐感浑清凉,通体舒泰,才睡得安稳了。
第二天清晨,雪雁和果果早早就来探视徐兴。徐兴已精神了许多,只是腹中饥饿,头脑有些发昏。雪雁架起柴煮了一锅面,三人吃了。徐兴问道:“雪雁姑娘,你的药真是奇效无比,现下我已好了许多,你很懂医理么”
雪雁道:“嗯,我婶婶生前是这里有名的郎中,她教了我些医术。加之这山沟里地势寒,多有些蝎子蜈蚣,因此我们善于治这些虫毒。”
徐兴道:“雪雁姑娘……”女孩道:“你叫我雪雁就行啦。你叫什么呀,怎么会来到这里”
徐兴将自己的姓名和追贼的经过说了,雪雁听得怔怔出神,过了半晌,道:“那这个贼人却是自讨苦吃了,也不知道他有解药没有”
徐兴道:“多半会有。”又问:“雪雁,你们家只有你们姐妹俩了么”
雪雁神色黯然,道:“我是十四岁时逃难到这里的,我父母都叫官兵杀死了。这里的宋婶婶见我可怜,便将我收留了。”
徐兴听她诉说世,想起了死去的爹爹,不泪水盈眶。雪雁一抿嘴,道:“你这人倒是哭,事过去很多年了,我也不那么难过了。”
徐兴道:“我爹爹前两也去世了。”雪雁“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你也别伤心了……”
一旁的果果忽然道:“哥哥,我娘去年也死了!”
雪雁向徐兴道:“果果的娘就是收留我的宋婶婶。婶婶去年为尝一种新发现的草药药,不幸被毒死了。”
徐兴怜地抚了抚果果的头发,雪雁道:“果果那时也每天哭着喊着要妈妈,我带着她每天到处爬山采药,她才渐渐淡忘了。”
果果大声道:“雪雁姐姐,我那时没哭!”她一撅嘴,又向徐兴道:“大哥哥,你争夺的那把鱼遗剑,是很好玩的东西么”
徐兴不答她话,笑道:“你娘姓宋,我叫你宋果果吧。你几岁啦”
果果伸出九根手指头,道:“我今年八岁啦。”徐兴和雪雁不相视莞尔。
果果扯了扯徐兴的衣袖,又道:“大哥哥,雪雁姐说今年山中石榴花再开,我就九岁啦,你陪我去看看吧。”雪雁也笑道:“这几天阳光很暖,你出去走走也有助于子康复,我顺便也采些药去。”徐兴听了欣然应。
三人出得屋来,往山道里走去。但见四周云雾弥漫,突石怪岩若隐若现,奇花异卉遍地。远处猿声啼鸣,空谷回响,真如仙境一般。徐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又恢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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