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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帮我把井壁上的咒文拓下来。”老瞎子递给马程峰一张宣纸。
马程峰身体十分轻盈,灵活的好像只小猫似的,蹦下去后,双脚左右支撑着井沿,把其中一行咒文用墨汁拓了下来。
“这玩应你能看出啥来?”马程峰把宣纸交给老瞎子好奇问。
墨汁还没有完全干却,老瞎子用手抚摸着,白眼仁不住地往上翻,好像是在大脑中仔细搜索着这咒文的归属。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哦,终于明白了,原来出自崂山道之手。那就好办了。”
“你能不能别总这么神叨?既然你早就知道狐仙五百年前的尸体埋在此处,为何不帮她解除封印?”
“我敢吗?那狐仙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等了你五百年!你以为她那晚在梦中欺骗了你?其实她说的是实话,如果子夜前你没有把她的尸体挖出来置于月光下,那你们三可就有大麻烦了。”老瞎子一边说,一边朝前屋老宅走去。
“什么麻烦?难道这老屋中还有其他鬼怪?”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就算你知道了也没用。算了,就帮她这一次吧,不过老子这次可是白忙活,一分钱都赚不到,我总不能管个狐仙的精魄要钱吧?日后你转告她,她欠了老夫的债了老夫的债是要还的。”
二人走入前屋,也就是上几天他们三人烤火的那间大屋,屋中景象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屋子正中间是一堆黑炭,那都是他们几天前留下的。
老瞎子站在屋子里嗅了嗅,说咱们上二楼,二楼上有东西。
“不能吧?几天前我让来运上去过了,没见着啊?”马程峰鼻子也很灵,却也没嗅到这老屋中有什么异样。
“老子说有就有,来运那小子的话你也能信?”
上了二楼,地板被踩的吱呀作响,老瞎子一边闻,一边带着马程峰往左手旁走廊尽头走去,老宅的家具早就在几十年前被砸光抢光了,实在看不出哪里还能藏东西。
他走到尽头处,用手拍了拍坚硬的墙面,墙面上是一层古砖。
“凿开,里边有东西!”老瞎子说。
七星刃十分锋利,几下子就把古砖从墙里边起了出来,这面墙内有一夹层,夹层很窄,看上去很像是凶案中可以藏尸的空间,不过夹层中却不见有尸体的踪影。
“没有?不可能啊!味道就是从这儿飘来的!”老瞎子咂舌称奇。
马程峰不知所以,也有些糊涂了,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
思索片刻,老瞎子说回去吧,咱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屯子里还会死人吗?胡老爷府五百年前的命案跟昨夜赵大死又有什么关系?”马程峰问他。
老瞎子在回去的路上跟马程峰说,你们小时候听来的段子并不完整,这狐仙的确为了报恩嫁给了一个书生,后来,崂山道士经过此地嗅到了他身上的狐臊味,设计骗那傻秀才给狐仙下了药,迷晕了狐仙后,他则杀了秀才,取了狐仙腹中金丹,又剥了那狐仙的皮。他把狐仙的尸体置于井中,用咒符封印,又把那条几乎完整的狐仙皮埋在了树下,那棵老松树就是他亲手所栽种,树下阳气聚集,数百年来保住了狐皮灵气。
“那墙后的夹层又是怎么回事?”马程峰问。
“墙后的夹层是存尸用的,老夫所知,那害人的崂山道就是把自己的肉身封存在了内层中,自己在里边砌死了砖。这样他就可瞒天过海躲过天劫。”
“啊?你的意思是说,他自己活着的时候钻进夹层里,堵死墙面夹层?那岂不是自寻死路?”越想越不可思议,马程峰说你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呀?
“嘿嘿……要不然老夫咋叫盲仙呢?”他故意装神弄鬼。
一路上马程峰一直跟他磨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最后他被逼急了,这才道出实言。
原来,马啸风小时候眼睛还没瞎呢,偶遇盗门祖师爷阴阳玄道。阴阳玄道当时告诉他,若干年后贼星转世,你可带着那贼星来老爷岭一探究竟,世上除了那贼星,没人能了结此事。阴阳玄道神机妙算,早已洞察天机,一五一十地把这段五百年前的恩怨对他言明。并告诉他,贼星至此,若此处寻到那崂山鬼道的尸体就当即焚烧,若是那鬼道早已逃去那就要出大事了。
“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明明早已看破天机,为何不早些处理呢?非要等事态恶化到难以控制的地步吗?”
老瞎子说:“小犊子,世上之事都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了。你以为赵大的死是那鬼道作恶而为吗?阴司鬼判手里边有生死簿,生死簿记着的是明明白白。他阳寿已尽!命里该有此劫!”
腊月时节里,东北多雪,吃过晚饭,天色渐暗,外边又稀稀拉拉地飘起了白雪。老瞎子一下午时间都不说话,待慧芳推门给他们送晚饭的时候,突然睁开了那双满是白眼仁的眼珠子。
“丫蛋,外边下雪了是吗?”
“废话!大东北的下雪不正常?”马程峰没好气说。
“今晚老子可给那妖人将上一军,不过就要看你马程峰的能耐了!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趴在马程峰面前耳语几句,听的马程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夜半三更,小村中出奇的宁静,连狗叫声也没有。
马程峰坐在自家屋顶上,瞪着一双幽绿的鬼瞳,朝着村口方向张望着。
子夜前后,就见从口方向慢慢悠悠地走过来一个女人,马程峰的鬼瞳看的很真切,那女人……那女人的脸……竟然跟几日前梦境中的美女狐仙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而她留在地上的脚印却很大,根本就不是女人该有的,按现在的尺码算,估计是41号脚。
女人迈着小碎步,踩着脚下的积雪,吱呀吱呀的朝屯子西头方向走来。
也巧了,屯子最西头正好就是张家,此时,慧芳她爹晚上可能多喝了几口酒起夜上厕所,推开门,与那美人走了个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