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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陆天成的爷爷买了很多礼物,有帽子围巾,有各类甜品,托斯卡纳大区2008年的红酒,那一年的红酒在橡木桶中陈酿至今,口感更加浓郁复杂。
去往爷爷家的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到底该以怎样的身份去看望爷爷呢?如果他问起林震霆怎么没和我一起来,我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爷爷,其实我是您孙子陆天成的女朋友,林震霆是帮我们打掩护用来骗杜鹃的挡箭牌?现在您的孙子要和杜鹃取消婚约,准备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不隐瞒了?
我猜我要是如此诚实,爷爷怕是当场就会晕厥,万一老人家无法接受,一激动嘎了,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以陆天成对他爷爷的感情,他恐怕会杀了我的。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身子一哆嗦,于是,我决定,在陆天成和杜鹃的事尚未处理完之前,我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得好。
爷爷和陆天成所住的别墅位于佛罗伦萨南部的因普鲁内塔,距离市中心的圣母百花大教堂,只需要30分钟车程。当我开着车来到这片区域时,似乎看到了历史遗留下来的美景。
这一片有郁郁葱葱的树林与大片的草坪,但冬季的景色显得有些寡淡,想必春天的时候,一定会是一片绿色。独栋别墅之间的距离很远,每一栋都看似孤单。陆天成不在家的时候,爷爷恐怕也像这房子一样吧。
沿着小路,我一路开车,就在快要到爷爷家别墅时,我无意间看了一眼倒车镜,发现从我出门时就跟着我的出租车好像还在后面。我有些紧张,陷入了无限的猜测。
自从杜鹃的出现,她的所作所为,倒是培养出了我疑心多虑的毛病。我大致估计,应该还是杜鹃派的人在跟踪我,如今陆天成提出了取消婚约的事,她必定要想尽办法抓到我和陆天成的把柄,要不然,就是她想看看我每天到底在干什么,和陆天成发展到了什么阶段。
再或者,她还想找机会制造意外,弄死我!
幸好,我很快就把车开到了爷爷家别墅大门前。这是一栋四层高的独栋别墅,从外观看,像是大块儿石砖砌成的,门廊前有精致的罗马柱,拱形的门窗像藏了很多秘密,外墙上石砖间的每一道纹路犹如岁月的痕迹。屋顶上的瓦片在冬日凛冽的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芒,宁静而庄重。
我下了车,发现整栋别墅都被风信子包围,那蓝色、紫色与白色的风信子不惧凛冬,但这些一定是植株。在我的小说《爱是一场扑朔迷离的战争》中,我有写到,风信子的花期是在3月4月。
一瞬间的闪念让我不禁怀疑,这些风信子该不会是陆天成在看了我的小说后,知道我最喜欢这种花,才购买了植株种在这里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看来他没有撒谎,果然是因为看我的小说入了迷。
在准备向门廊走去时,我不禁又向花园外面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辆出租车,于是,我便按了门铃。
一位胖胖的意大利大婶给我开了门,她应该是知道我会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请了我进了门。她看到我抱着几个大盒子,快要遮住我的脸,忙帮我抱着礼物盒子,带我走了进去。
跟着意大利大婶路过门厅走廊,一路来到客厅时,我像刚进城的孩子,好奇地看着墙壁上的每一幅画,看着门厅柜上华丽的烛台,还有每一个精致的吊灯和桌灯,蓝绿色的墙壁趁着这些看似古老的工艺品与画作,我发现陆天成和爷爷的家像极了中世纪的古董店。
硕大的客厅里,古典的皮沙发,深木色的家具及酒柜,各色玻璃器皿与水晶吊灯呼应,我突然像第一次认识陆天成一样,没想到他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而这一刻,我也像真正走入了他的生活中。
我看到爷爷正坐在客厅的吧台前,叼着一个看起来也很古老的烟斗,吧台后面是整面墙的酒柜,里面的酒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瓶。
爷爷在看到我后,高兴地站起身和我拥抱。原来,爷爷出门坐轮椅是因为腿疼,并不是因为他腿瘸。
爷爷看起来精神很好,他戴着精致的金边眼镜,拥抱之后,他仍不忘给我一个吻手礼:“ciao(你好)Rosey!”
我愣了愣,爷爷竟然知道我的英文名,我忍不住笑了,看来,陆天成向爷爷说起过我,如果是这样,我猜,老人家恐怕已经知道了我和陆天成的事。但我还是决定黑不提白不提,等爷爷提了我再提。
意大利胖大婶给我和爷爷端来水果、坚果、甜点和一些意大利的零食,她可太热情了,我和爷爷坐在吧台前,我喝果汁,爷爷喝红酒,我们一老一少聊了起来。
“爷爷,有没有打扰您呀?”我小心地询问。
爷爷眼中若有所思,也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当然不会,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叫Rosey的女孩到我们家来的。”
爷爷这话属实有点儿让我接不上,我该说什么呢?听他的意思,看来的确是知道关于我的不少事儿。
“爷爷怎么知道我叫Rosey?我记得我好像没告诉过您呀?”
“别看我老了,但是我可不糊涂,什么都知道!”爷爷开玩笑说。
接着,爷爷带我参观了房子,从一层到四层,足足有7间房,三层是陆天成的卧室和书房,爷爷竟然打开门让我看。那一刻我十分尴尬,笑容僵硬。
“陆总的房间真整洁!”我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儿尴尬,身为一名小说作家,竟然词穷到这种地步。
“从来没有人进过他的卧室,我是说女人!”爷爷补充的这一句,将尴尬演绎到了极致,我真想原地去世。
“陆总订婚之前,都不谈恋爱的吗?”我忍不住好奇心多了句嘴。
爷爷冲我神秘一笑:“你不了解他吗?他和我一样,咱们中国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我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爷爷这么一说,我确定,他一定知道了我和陆天成的事,可这样一来,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平时写小说的各种经典台词,一瞬间全都消失在了脑中,我一句合适的词儿也想不出来。
于是,便出现了以下更离谱的词儿:“爷爷真是博学多才。”
我再度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