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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了?”这是挂在集中营每一个少男少女嘴上的三个字,并且是仔细地咀嚼着。在一分钟之前,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当然狄安娜除外)。三十年来,地球人每次都是屈辱地惨败在强大的苗利宗银衣战士手下。然而凌星的胜利,第一次打破了这个怪圈,这是三十年来地球人第一次真正打败苗利宗的银衣战士,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完胜。大家除了嘴里喃喃自语之外,就是默默地目送着银衣少年蹒蹒跚跚地爬上蜜蜂形飞行器,然后摇摇摆摆地飞走了。
当所有的人们还在注视着天边的飞行器时,狄安娜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种诡异地平静。人们看见狄安娜不顾一切地冲向凌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冲啊”,运动场周围的少男少女们疯狂地向凌星包围过来。
凌星惊恐地注视着包围过来的人群,想跑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狄安娜首先扑到凌星的怀里,像鸡啄米一样的在凌星脸上亲吻着。随后扑过来的凌星的伙伴们里三层外三层地紧紧地抱住了他。人们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以发泄心中兴奋的情绪。几个棒小伙子使劲撕开凌星的包围圈,一下子把凌星抬了起来,抛向空中,大家跟着喊着“一…二…三…”的节奏,凌星也跟着升入空中。几个人抛累了,就换其他人。狄安娜看着凌星被抛上抛下,忍不住心疼起来,她趁着凌星被抛上天空的间隙,猛地冲到几个壮汉之间,快速推开他们,然后跳起来接住了凌星,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从狄安娜手里抢夺凌星了。整个白天,中学校园里到处都是欢歌笑语。所有的小学生都拥进中学部,孩子们用各种方法发泄着心中的兴奋。中学部最大的两个帮派玉女帮和黑手党联合宣布,晚上要举行全体学生参加的篝火晚会。这一新闻,又一次引爆了大家的热情。人们纷纷报名参加,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排练着晚会的节目。
玉女帮的领导主持召开了这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在广场上苗利宗人是不允许学生们点火的,之所以能举办篝火晚会,是因为学生们把篝火放在专门的容器里。这一次是真正的篝火晚会,平常的所谓篝火晚会都是运用声光电技术渲染出来的)。所有的学生们都沉浸在凌星战胜苗利宗银衣战士的喜悦中,各式五花八门的乐器统统给搬了出来,几乎所有的学生们都参加了这次庆祝晚会。高山小草、武仙和甜甜主持了这场晚会,许多男孩子扯着沙哑的喉咙,操着南腔北调,用疯狂的肢体语言诠释着自己不可抑制的兴奋之情。而女孩子们则充分展示其甜美的歌喉和优美动人的舞蹈动作。这当然是男女同学之间的区别:男孩们表现欲较强,拿出来的东西不敢让人恭维,但都尽情地把心中的所思所想展现了出来;女孩们则比较含蓄,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除非是自己拿手的绝活而又能拿得出去,否则绝对不会拿出来丢人现眼。
庆祝晚会接近尾声时,苗苗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凌星的身边。凌星早就知道苗苗从蜜蜂形飞行器上走下来,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凭着对凌星的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他。凌星握住了苗苗伸过来的小手,向她递出了询问的眼神。苗苗把小嘴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朱哥,我有话要和你说。”凌星看着苗苗美绝人寰的面庞,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狄安娜已经十三岁了,她还是像十岁时那样,时时处处粘着凌星,她吊着凌星的胳膊也跟着站了起来。当她看到苗苗庄重的神色,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哥哥商量。于是她就推着凌星再拉住苗苗向人群外面走去,同时向看过来的英子和秋冬眨了眨眼睛。她们几人整天和凌星呆在一起,彼此配合的十分默契。
在一颗桂树下面,五人停住了脚步。夜已经很深了,虽然此时还是夏天,但塔克拉马干草原夜晚的凉风已经吹来了秋意。远处热闹的晚会传过来的声音,在塔克拉马干大草原的夜里显得十分空灵。凌星左胳膊上挎着狄安娜,右手拉着苗苗,却没有左拥右抱的心情,在他的心里,这些女孩都是他的妹妹。苗苗抬头看向他,问:“朱哥,今天你和库里新比试技击了?”凌星鄂然道:“你说的库里新是不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银衣少年?”苗苗轻轻点头,凌星也点头道:“是的,今天下午那库里新向我提出了挑战。”苗苗咬着牙说:“这个库里新简直是个猪脑子,他连我也打不赢,向你挑战岂不是自取其辱。”狄安娜惊喜地问:“苗苗姐,难道你也是个银衣战士吗?”苗苗落寞地摇摇头道:“我不是,苗利宗人向来重男轻女,男人们绝不会让一个小女孩成为银衣战士的。”凌星安慰苗苗:“别气馁,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并不一定非要得到别人的认可。”苗苗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我才不稀罕那个银衣战士的头衔呢,朱哥,我是为你担心呀!”苗苗一边说着,一边担忧地看着凌星。凌星想不明白苗苗到底担心什么,难道是苗利宗人要报复他,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于是他问:“苗苗,你的族人会报复我吗?”苗苗肯定地摇摇头,说:“我敢肯定,绝对不会有人报复你。那些战士都把自己的荣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库里新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也拥有战士最起码的准则。就算他真的想报复你,他也失去了这个资格。如果他想邀请别人来报复你,根本是没有可能的。我也敢肯定别人不会自毁荣誉。”英子不解地问:“苗苗,那你还担心什么?”苗苗满心担忧地说:“朱哥打败了库里新,在我的族人看来,就有了向金衣战士挑战的资格,因为库里新的能力已经接近金衣战士。”凌星诚恳地对苗苗说:“苗苗,我从没有想过要挑战金衣战士,即使库里新也是两次向我挑战,我迫不得已才接受挑战的。”苗苗惊奇地问:“什么?库里新曾两次向你挑战?”尽管凌星早就看出苗苗不知道库里新第一次挑战自己的事情,但直到现在苗苗开口,他还是有些惊疑不定。当时库里新挑战自己时,曾经有两位金衣战士陪同他,这件事在苗利宗人之间不可能是一件小事,那么苗苗为什么不知道呢?他正沉吟着是否应该告诉她时,狄安娜先开口了,她说:“苗苗姐,那还是三年前的事情,当时,哥哥、英子姐和秋冬姐刚刚升入中学部。我记得那一天是十月五日,两个金衣战士领着库里新向哥哥挑战,哥哥被迫应战......”苗苗急切地打断狄安娜的话,问:“快说,哥哥当时受伤了吗?”大家都有点奇怪苗苗的反应,因为做为苗利宗的一员,苗苗早就应该知道这件事。狄安娜倒没有想那么多,她首先安慰苗苗道:“苗苗姐,你别着急。哥哥一开始就遭到了库里新的偷袭,从而受了伤。随后又硬挨了他几拳,但他最终没有击倒哥哥,却被哥哥摔倒两次。最后是那两个金衣战士终止了比武,他们架走了库里新。之后,哥哥被刘大姐背到了医院,不过,医生检查后,却认为哥哥没有大碍,当时就出院了。”
凌星轻轻地对苗苗说:“狄安娜说得大部分都对,但是,说我没有受伤就不对了。当时,是大姐把我背到了医院。不过,我因为受的都是内伤,再加上我所练的心法对于治疗内伤有很大的效果,所以在到达医院后,我的内伤就好得差不多了。”虽然明知道凌星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苗苗还是有些惊骇欲绝,她徐徐吐出一口凉气,解释了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她说:“三年前的十月,应该是库里新刚刚晋升为银衣战士的时候。朱哥,当时你的伤真的没有大碍吗?”凌星肯定地点点头:“严格地说,是没有外伤。而内伤,我刚才已经说了。”苗苗倒有些惊疑不定了。英子拉住苗苗的手,拍了拍,说:“我敢肯定朱哥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我们到校医院,医生只开了一些营养性的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来朱哥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苗苗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点欣喜地说:“真想不到朱哥三年前就那么厉害了。这个库里新虽然让人极为讨厌,但他是我们族人中最聪明,天赋最高的少年战士。他九岁成为黑衣战士,十一岁成为蓝衣战士,到十三岁时已晋升为不折不扣的银衣战士,四年完成了三级跳。在我们族人中能挨他三拳而不倒者,绝不会超过十二个人。”狄安娜听了苗苗的话,立即兴奋地说:“苗苗姐,那次比武,哥哥一共挨了他四拳,包括第一次偷袭的一拳,但也踢了他一脚,摔了他一跤。”那个高兴劲儿就好像那是她接受挑战一样,脸上难掩得意的神情。其实,当时狄安娜根本不知道战况如何,她是事后听杰克逊的分析才知道的。
苗苗握住狄安娜的小手,说:“当然,哥哥从来都是最棒的。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哥哥就创办了华武社?”狄安娜点点小脑袋,轻轻地说:“是啊,就在那天晚上,大伙坐在一起商量怎样练武的事情,哥哥就提出创办华武社的设想。”在这一点上,狄安娜记得很清楚,因为“华武社”这个在以后注定会大名鼎鼎的名字是她最后一锤定音的。
苗苗不无忧愁地说:“朱哥,我很担心金衣战士会向你挑战。在我们的战士中,黑衣战士、蓝衣战士属于低级武士;银衣战士属于中级武士。黑衣战士和蓝衣战士的实力差别虽然不少,但如果比起银衣战士,那差的就是以几何倍数来衡量了。银衣战士在体能上已是我们的极限了。若想再提高一步,达到金衣战士的水平,那就要像朱哥一样拥有内功心法。其实我所说的内功心法只不过是按照朱哥的说法来形容一下。它们到底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爸爸的说法是冥想。所以金衣战士的实力非同小可,他们和银衣战士的差别几乎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别。从我们稀里糊涂地来到地球上后,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的时间,金衣战士只出手了一次。那次出手是在一座大雪山上,对手究竟是谁也无从考证了。那个地球人肯定相当厉害,因为当金衣战士从雪山上回来时全身是血。但经过医生检查后,他却受得是轻伤,而他却杀死了对方。这件事只在苗利宗人之间流传,你们地球人根本不知道。所以,朱哥,我很害怕,我也恨自己无能为力。朱哥,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这时的苗苗真情流露,她满脸忧愁地靠在凌星的怀里,紧紧地抓着凌星的手。苗苗已经长大了,她今年满十六岁了,在别人面前,她矜持了许多,但在凌星面前,她还是保持着十三岁时的行事风格,除了在公开场合外,一有机会,她就会钻进凌星的怀里。
苗苗所请求的事情不用说,大家也心知肚明,无非是让凌星不要接受金衣战士的挑战。这时,不单单苗苗担心凌星了,英子、秋冬、和狄安娜都开始为凌星担心了。凌星轻轻地梳理着苗苗紫红色的秀发,安慰着姑娘们:“别担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对于银衣战士和金衣战士的差别,我很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金衣战士就好像是中华功夫里一般的外功心法,练成以后,他们往往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有时候,他们不需要使用动作,仅仅依靠锋利的眼神和外放的气势,就可以杀人于无形。”苗苗惊奇道:“朱哥,你仅仅只见过金衣战士一面,为什么好像你对他们非常了解似的。你说得太对了,当我还没有跟你学习功夫时,金衣战士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压迫力。可是现在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实力是多么的强大。”凌星点点头,说:“可能是地球上的功夫跟你们的技击不一样,我总觉得你们还应该有更高一个层次的武士。”苗苗转过头来,呆呆地望着凌星,好半天才嘘出一口气,道:“我不知道朱哥是怎样推论的。是的,在金衣战士的上面还有紫衣战士,那是苗利宗战士传说中的武士。”凌星和大家都恍然大悟,凌星洒脱地说:“对于金衣战士的挑战,我是不能回避的。天地间无可奈何的事情太多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怕有什么用。”在遇到类似问题时,凌星总是用这句话安慰别人。
正如苗苗担心的那样,三天后,苗利宗的金衣战士终于来到了学校并指名道姓地向朱红捂发出了挑战。这当然又是轰动集中营的大事件,不,这应该是震古烁今的历史性大事,也是自苗利宗侵入地球以来最能使地球人振奋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