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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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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很晚了,狄安娜说什么也不回小学部,她要跟英子挤在一张床上。刘凤兰凭着她的门路把英子和秋冬都安排跟她同住一栋楼,因此,她们是一块儿回去的。在回去之前,大家先送凌星回宿舍。今天的校园里格外宁静,路面上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在路两边各种奇形怪状的灯光照射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怪陆离的彩芒。一路上,凌星奇怪地发现,许多学生看见他,都恭恭敬敬地弯腰向他行鞠躬礼。开始他和大家有说有笑的,还不太在意,后来他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拉了拉刘凤兰的衣服,悄悄地问:“刘大姐,他们在给谁鞠躬呢?”刘凤兰十分开心,她理所当然地说:“给我们的英雄呀。”凌星满头雾水,他弄不明白“我们的英雄”指的是谁。“谁是英雄呀?”凌星不解地问。刘凤兰神神秘秘地用手指着远方的天空,又指指自己的脚下,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狄安娜看到凌星迷惑地样子,就对他说:“哥哥,你就是英雄呀!”凌星更是不解:“我什么时候成为英雄了?”刘凤兰笑着说:“英子来说说原因吧。”

原来苗利宗人基本上都是军人出身,他们虽然大部分生活在战舰上,但他们十分崇尚武风。苗利宗的武士称为战士,根据所穿衣服颜色的不同,由低级到高级依次为黑衣战士、蓝衣战士、银衣战士、金衣战士。一般的地球人是斗不过黑衣战士的,有些练过技击,身手灵活的地球人能让蓝衣战士出手。至于能让银衣战士出手的,在地球上只是凤毛麟角,他们被地球人尊称为英雄。这些英雄都是名符其实的好汉,带不得半点的虚假。因为银衣战士出手,都是全力以赴。如果能在银衣战士手底下伤残而不死,那就是真正的英雄了。至今,也没有人看到过金衣战士出手,他们的功夫如何,地球人不得而知。很多人甚至没有见过金衣战士。说到这儿,秋冬接上了话茬儿:“朱哥,今天你不仅打倒了银衣战士,而且没有任何伤残。更重要的是,你引来了传说中的金衣战士,让大家大开眼界。大家尊你为英雄,你是当之无愧的。我现在就感觉到作为英雄妹妹的自豪。”武仙在秋冬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看把你美的。你不是在跟小弟学习技击吗?也许有一天,你也能打败银衣战士,成为女英雄。”大家都笑了起来,而秋冬则暗自下了决心,她一定要学会朱哥的功夫,将来打败银衣战士。

对此,凌星倒有点不以为然,他说:“如果那少年穿上银色的衣服就变成了银衣战士,那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银衣战士甚至金衣战士吗?”刘凤兰解释道:“虽然我们地球人对苗利宗人恨之入骨,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苗利宗人也有他们的优点,例如:他们言行如一,守信用,讲诚信,基本上不弄虚作假。作为苗利宗战士,他们有一套非常严格的道德准则约束着自己,否则就不可能被授予‘战士’称号。那个少年虽然年龄小,但他的实力一定达到了银衣战士的水平,要不然,他根本不敢穿上银色的衣服来和地球人作战。”凌星“噢”了一声,能让自己的对手在恨之入骨的情况下尊敬自己,说明苗利宗人确实无愧于“诚信”二字。进而他的心里想到了苗苗在自己拒绝教她功夫时,她的自言自语。看来,刘大姐说的都是真的,以后有机会再问问苗苗。直到此时,他才弄明白,在校医院女孩们为什么一再问他是不是真的伤愈了。原来地球人同苗利宗的银衣战士决斗能够伤残而不死,就算是真正的英雄。他虽然内伤特别严重,外伤却很不起眼,而九字诀的疗伤功能十分强大,所以女孩们才感觉到非常奇怪。

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正中间是一个小小的花坛,种植着几颗苗利花,在明亮的路灯照射下,闪烁着神秘的紫光。路口站着三个青年,从他们笔直地站在路口的样子,他们好像在等人。凌星早就看到了他们三个,那是黑手党的头头杰克逊和他的两名同伴。凌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从他们庄严肃穆的的脸上,没有看到对自己不利的图谋。但凌星却不敢乐观,他伸手拉住了走在他前面的狄安娜,示意女孩子们跟在他的身后。狄安娜乖巧地揽住凌星的胳膊,悄声问:“哥哥,那三个人是谁?”凌星正要回答,旁边的刘凤兰向前走了几步,拦在凌星的前面对那三人厉声道:“杰克逊,你伙同山田小刀殴打我的小弟弟,我还没有找你算帐,现在又阻挡住我们的去路,难道你真的不要脸了?”刘凤兰非常清楚这家伙的脾气,是一个还算有点正义感但却软硬不吃的硬汉。一米九零的个子,肩宽、腰细、腿长,长得十分英俊,一头金色的齐耳长发和两只碧蓝碧蓝的眼睛,使他俊美中显得有点妖异。凌星见他向刘凤兰深深地鞠了一躬,谦卑地说:“刘帮主,对不起了,我这里给你赔礼。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放兄弟一马。”一时之间,刘凤兰也不知所措,这个从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的青年,竟然向自己赔礼道歉,难道太阳真的会从西边出来?刘凤兰抬头向西边的天空看了一眼,有点茫然地看着杰克逊。凌星从杰克逊的动作表情看出来,他是一个空手道高手。凌星的心里倒丝毫没有介意他曾经参与殴打过自己,从在小树林见到他开始,凌星就对他有一丝好感。尽管是他下命令殴打自己的,但凌星猜想是心胸狭窄的山田小刀在他面前搬弄是非的结果。至于山田小刀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使这位看来意志坚定的金发青年上钩,就不是凌星所能猜想得了的。

杰克逊脸上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他大概猜出了刘凤兰向西边天空看的意思。他诚恳地说:“刘帮主,我不想为我所作的蠢事辩解。从现在开始,我把包括我自己在内的三个人交给你,任你处置。”他说话真挚自然,没有一点做作的成分。刘凤兰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她转身看着凌星说:“小弟,你看该怎样处置他们?”凌星笑了笑说:“大姐,不要再为难他们了,好吗?”刘凤兰微微点了点头,对杰克逊说:“我弟弟已经原谅你们了,这笔帐咱们一笔勾销,你们走吧。”

杰克逊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凌星的跟前,突然作了一个让大家始料不及的动作。他“扑通”一声跪在凌星的面前。凌星先是一愣,接着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急忙上前拉住杰克逊的胳膊,试图把他拉起来。杰克逊倔强的跪着,他轻轻推开凌星,自责道:“很对不起!过去我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颇有点英雄的感觉,所以才能被山田小刀的花言巧语迷惑,作出令我终生懊悔的蠢事。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不过是个可怜虫而已。那天在小树林里,我还以为你面对着我们根本不敢动手。看到你力挫苗利宗的银衣战士,我才知道,你根本不屑和我们动手。能打倒银衣战士,对付我们几个小混混儿无疑是小菜一碟。我不敢请求你彻底原谅我,但我真心地恳求你教我打败苗利宗战士的本领。请英雄答应我!”凌星的脸“腾”地红了。刘凤兰她们夸赞自己是英雄,他还以为其中带着调侃的成分,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黑手党的头头杰克逊跪在自己的面前,称呼自己是英雄,他才真正明白了英子刚才所说的话。想想也是,那银衣少年功夫十分强横,其速度和力量让人匪夷所思。如果所有的银衣战士都有像他那样强悍的实力,地球人还真的找不出几个和他们相撷抗的对手。如果再深一步考虑到金衣战士的身手,凌星的心里禁不住有点发毛:那强横的银衣战士在金衣战士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相对于金衣战士来说,银衣战士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凌星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完全丧失信心。想到这里,凌星在杰克逊面前也跪了下去。他动情地说:“杰克逊大哥,我愧对英雄这个神圣的称号,请你以后不要再称呼我英雄。”他伸手制止了杰克逊的说话,继续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是银衣战士的对手,自始自终我都处于挨打的地位,甚至最后我连站也站不起来,还是刘大姐把我背到医院的。”杰克逊双手紧紧握住凌星的双手,坚定地说:“你完全当得起英雄的称誉。我曾经的老师,一位空手道的特级高手向苗利宗的银衣战士挑战,结果被银衣战士一拳打倒,再也没有站起来。”听完这话,大家都惊叹起来。

这些女孩们只知道打倒银衣战士是地球人的英雄,从没有人知道银衣战士的身手到底有多高。对普通人来说,银衣战士的身手是高不可攀的。现在杰克逊说他的老师竟然连银衣战士的一拳都抵挡不了,顿时,她们都有一种银衣战士身在云端的感觉。狄安娜终究是个小孩子,她好奇地问:“杰克逊大哥,什么是空手道?”杰克逊的脸转向站在凌星旁边的狄安娜,正要开口回答,凌星说:“杰克逊大哥,咱们站起来说话吧?”杰克逊有点不好意思,两人互相拉着手站了起来。杰克逊对狄安娜说:“小妹妹,空手道是一种徒手搏击的技击术,她起源于中华武术,主要在欧美一带流行。”秋冬也好奇地问:“杰克逊大哥,听说空手道是以腰带的颜色决定身手高低的,你佩戴的腰带是什么颜色?”杰克逊自嘲地说:“我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武者。我来集中营前,还只是一个学徒,没有什么腰带。”凌星估计了一下杰克逊的身手,对他说:“据我估计,你现在能成为绿腰带的段位。”“真的吗?我看未必。”杰克逊有点怀疑。凌星分析说:“依我看,你的功力已经达到了,欠缺的只是实战的经验。”杰克逊紧握了一下凌星的手,说:“谢谢你的鼓励。老弟,现在回头再说说你。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一共挨了银衣战士四拳,避过了一拳一脚,反击了两次。第二拳时,你倒下了,但紧跟着又站了起来;第四拳时,你还踢了他一脚,应是两败俱伤;最后那一拳,你完全占据了主动,一下子远远地把银衣战士摔了出去,那银衣战士的惨叫声至今还回响在我的脑海之中。虽然你也倒下了,但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银衣战士的拳脚一点也没有接触你。现在你还妄自菲薄自己吗?”凌星听到杰克逊这样详细地分析,说明他的眼力非常高明,他轻声问:“你老师和你的功力相比,怎么样?”杰克逊懊恼地说:“我自认为不及老师的三分之一。”凌星有点吃惊,如果他的老师真的比他厉害三倍,根据他的估计,他的老师肯定能够接下银衣战士一拳。他诚恳地说:“杰克逊大哥,恐怕你过低地估计了自己的空手道功夫。据我看来,你老师若比你高明三倍,他一定能接下银衣战士一拳。”杰克逊不知凌星到底是怎样测算功力高低的,刚才他说自己的实力达到了绿腰带水平,自己还以为他是在鼓励自己。现在他说的这么肯定,应该有一定的根据吧。于是他问:“你是根据什么看出我的功力高低的?”大家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一起把目光投向凌星。看着大家期待的神情,凌星思索着回答道:“练过功夫的人,除非是已经达到了返朴归真的地步,否则其举手投足之间均能把他的功力显示出来。”包括杰克逊在内,众人还是首次听到这样新颖的理论。当然,凌星不全是通过举手投足来判断某个人功夫深浅的,主要还是通过人的眼神来判断的。不过,看眼神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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