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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离交易达成已经快四个月了,这一年的酷暑终究没有那么热,赶上小冰河期的东汉夏季就像那昙花,一现之后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零↑九△小↓說△網】
接踵而来的就是严寒,十月在这个年代已经彻底的被寒冷所包裹,特别是河北广宗巨鹿一带已经无线的接近了苦寒之地,在这样冷冬之中行军的困难可想而知。
在李儒董卓东进之后,卫语仔细的回顾了一下历史,最终找到了一丝自己遗漏的地方。历史上董卓接任卢植兵权之后确实放弃了广宗转而面对曲阳,而且那时候他动用了五校军马,但是结果却是张梁依旧好生生的端坐在曲阳县城之中。
李儒的策略是符合事宜的,但是其他却错误的估计了曲阳的地形。这也难怪,像东汉这样的年代能够将名不经传的小县地形标注的清清楚楚实在有些为难当时的技术了。
这大概是李儒一生中唯一一次失算吧,当他看到曲阳县城的险要,终于知道用大批西凉铁骑去强攻是多么的愚蠢。曲阳这个常年不见战事的小县城理所应当被忽略,因为现在的地图大多都是军人绘制,行军到了哪里就画到哪里,哪里的战事越多,地形标注的越是清楚。
四个月了,在董卓与李儒强大的掌控之下,在华雄张绣的勇武之下,张梁确实不死也掉一层皮,这个情况下去,估计在明年出头战事便会有了明确的结果。【零↑九△小↓說△網】
对,就是张绣!董卓来到广宗城下的时候,卫语就是看到过张绣,这个北地枪王现在是二十五六的年华左右,没有身着东汉的铁甲,而是凉地特有皮甲,一个褐色的胡毡帽子掩盖不住他披散的长发,一脸的秀气到也是符合他历史上的名头。
然而不管是张绣那一身枪法还是卫语自己的推崇,都让卫语跟张绣有了极短的接触。
一个很随和的年轻人,不会视才为傲,也没有凉地那些人外放的粗犷,张绣说起话来还是十分标准的关中腔,礼仪什么的都不会落下。
卫语与张绣交流得很愉快,领走的时候卫语送了两坛高浓度的酒精,更是让张绣眉开眼笑,虽然一再嘱咐张绣那是疗伤用的,但是卫语估计这个北地枪王早就在行军的路上饮得干干净净了吧。
广宗这边,这几个月来袁术彻底放权给了卫语,在徐庶与荀衍的谋划之下,也是和张宝发生过大大小小几次摩擦,虽然都是占了便宜,但是依旧敲不开套在广宗城外的王八壳子。
卫语大概明白了张宝的性格与战术,但是现在去他却不能对广宗进行总攻,朝廷的认命袁术的诏书还没有下来,僭越的事情还是做不得。
可是现在却有更为严重的问题已经摆在了卫语面前,冀州的苦寒已经冻倒了大片的士兵,在每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总会有几具尸体被抬到营外火化。
死亡在冬季离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接近。卫语的煤球已经具备了一点雏形,当然现在根本可能有采集地下煤矿的能力,只能在北方一带拾取裸露在地表上的少量煤,这些他都是让鹰狼卫去做的。
在这个资源还未开发的年代,很多后世的紧张资源都是自然浪费的,比如有记载在明清时代不少裸露在地表上的煤矿都发生过自燃,作为后世的科研人员始终将这种现象当做是浪费。
卫语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去收集这些资源,但是他后世的研究方向是生物基因方面,没有捣鼓出高锰酸钾的卫语,制作出来的煤球始终差了一点火候。
看来正如荀悦所说,开起明智是非常必要的了,到时真的能建立一座大书院,卫语定要开设化学物理两门造福万民的课程。
半成品的煤球在营帐中还是很暖和的,但是气味实在是难闻了点,卫语觉得手脚已经回暖之后,便是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眼前又有几具冻僵的尸体被抬了出去,他们脸上的无助的表情与那浓重的苍白无时无刻不在震慑着卫语的心。
尸体表面上已经有冰晶了,在火化的过程之中发出霹雳吧啦的响声,在现场的士兵一个个脸色忧伤,有的甚至已经顶着严寒开始在一旁刨坑,大概是打算将没有烧干净的骸骨入土为安吧。
其实在更远的北方还有人,便是那些少数民族,在东汉人看来,那些乌桓鲜卑都是蛮夷,蛮夷如同野兽一般自然能够耐得住严寒,生活在苦寒的地方。
其实卫语觉得并不是如此,乌桓鲜卑也是人,他们也怕冷,只是面对严冬他们与汉人有本质的区别吧。
若是现在换成乌桓人冻死,他们的同伴根本不会去处理他们的尸体,只会剥下他们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他们觉得人既然死了那必须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
鲜卑人对抗严寒更是惨绝,在冬季来的时候,他们会扎堆围成一群,里面全都是妇孺与青壮,最外面的则是那些风颜残烛的老弱。在死亡降临的这一刻,他们选择保存部落里的有生力量,而那些围在外圈瑟瑟发抖的老弱眼神中只有默然。
若是换成汉人完全不会是这样,汉人有自己的尊严也有自己的文化信仰,老人与妇孺永远都是关爱的对象,汉人知道感恩,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知道去报答谁,这也许就是文明与野蛮最本质的区别。
卫语思考之间,已经有鹰狼卫的心腹跪在他的面前,说是朝廷又有天使到了。
卫语快步走去了袁术的营帐,发现那围着裘袄的小黄门已经在对袁术宣读诏书。
“陛下有命,原河东太守董卓治军有误,革去讨贼中郎将一职,命其在曲阳继续讨伐张梁贼部。
原长亭侯南阳太守继任讨贼中郎将一职,总领河北讨伐张角战事。钦此。”
小黄门读完之后咳嗽了一声,便是笑着对袁术说道:“袁将军,接旨谢恩吧。”
一番礼仪之后,袁术就让人带着天使去后帐好生招待,他披着袍子的身体猛然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的病还没有好,现在冬天更是难受,加上朝廷诏书一到,他还要顶着不适去接诏,这几乎将他的身体都压垮了下去。
“速传张先生!”卫语皱着眉头对着一旁的小校大声喝到,而许诸则是一把推开那名小心,亲自跑出了营帐。
“仲道啊,我身体抱恙,这讨伐张角的事情就权权交给你了……”
袁术起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是跪倒,袁术突然厉声说道:“取我佩剑来!”
看到卫语接过了佩剑,袁术终究是放心下来,无力的拍了拍卫语的手:“河北就交给你了,若有不服…不服者,可持此剑斩之…”
张仲景已经赶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床边的卫语,就给袁术把脉起来。
卫语拿着配剑,盯着嘴唇冻得发白的袁术,心里暗暗发誓。
放心吧,袁公路。你病好之后,便是会见到贼乱平息的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