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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渥笑眯眯的看着江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又指了指房内的屏风,江流轻轻吁了口气,悄悄躲到了屏风的后面。
杨渥提高音量,道:“蒙面的年轻人我见过。”
江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就将剑拔了出来,门外的人显然很欣喜,急道:“贵客知道他在哪里吗?”
杨渥笑道:“知道啊,就在我这里。”江流勃然大怒,灭魂剑出鞘,就要发作。又听杨渥接着说道:“我平时就喜欢蒙面拿着剑砍人,很是刺激。哈,我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门外的人迟疑一会,才道:“贵客说笑了,我们不是……”
杨渥突然厉声道:“谁跟你们说笑,识相的就快滚,别扰了老子的兴致。否则老子一生气,把你们全砍了。”
门外人似是吓得有些蒙了,不敢再说。江流心中嘀咕:“这个杨渥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王圣天这一帮人似乎很是怕他?”
又听杨渥对红袖说道:“来,红袖姑娘,再给我演奏一曲如何?”
红袖稍作沉思,柔声道:“是,公子。”复又坐下,十指纤纤,演奏了一曲《将军令》。琴声和刚才又自不同,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强,忽而弱。音律高昂,如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夹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等,不一而足。
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深陷其中,金戈铁马如在眼前。最后琴音忽断,戛然而止,大家才惊醒过来。杨渥大声叫好,又转向门口喝道:“尔等还不滚蛋,等着我请你们进来喝酒么?”
门外人答道:“不敢,惊扰贵客了,我等告退。”窸窸窣窣一阵,门口的人似乎都走光了。杨渥朝屏风处微微一笑,道:“江兄,你可以出来啦。”
江流从屏风后走出来,向杨渥深深一揖,说道:“杨兄相救之恩,江流没齿难忘,容后报答。”
“何必报答?何必报答!”杨渥醉醺醺的,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了:“我想救就救,想杀就杀,要你什么报答,多此一举!我今日酒吃多了,难免做事有些糊涂,不可理喻……”
“何况这里还有个倾城倾国的红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哈哈……”他笑了一阵,竟伏在桌上睡着了。
房间里一阵沉默,江流觉得是自己糊涂了,不知如何是好。红袖却好似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以手支颐,眼睛直勾勾盯着燃烧着的蜡烛火苗。
再过了一会,杨渥鼾声已起,似乎睡熟了,江流觉得在这个房间里很是尴尬,轻轻咳了一声,道:“红袖姑娘,杨兄睡了,我要告辞了。”
红袖似乎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还是呆呆的想着心事,背对着江流,一动也不动。江流整了整衣装,还未走至房门,就听红袖道:“江公子要到何处去?”
江流停下脚步,答道:“自然是要离开这鸣凤楼。”
“哦,公子不怕外面有人正等着捉你吗?”
江流何尝不知,王圣天的人很有可能就埋伏在这个院子的附近,只待他走出这房间,便会一拥而上,将他拿下。他苦笑一声,道:“怕又如何?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间房里吧,该来的总归要来,你说是不是?”
红袖轻轻“嗯”了一声,又道:“你若出去,岂非枉费了刚才杨公子救你的一片好心?”
“这个……”江流沉吟道,忽见红袖站起身来,向他招手,道:“江公子请跟我来!”江流迟疑不动,红袖上前拉住他的手便走。
江流微微诧异,不知她有何用意,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又觉得她的手嫩滑至极,柔弱无骨。才走几步,就到了床前。
红袖掀开床帏,先钻了进去,在里面低声道:“你也进来。”江流心中吃惊,想道:“让我进去,干么?是要和我同床共枕么,这可大大的不好。她虽然开放,我可不能随便。”正踌躇间,又听红袖催促道:“你磨叽什么?快进来,床里有密道。”
江流老脸一红,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不知怎的,心里还微微有些失望。这时却也不再犹豫,弯腰钻进了账帷,但觉红袖横卧在床上,便也躺在她身侧。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江流竟有些心猿意马,连忙收敛心神,不去胡思乱想。
不知红袖扳动了什么机关,床板忽的向两侧缩回,两人便摔了下去。这一下跌下不足一丈,地上还铺了一层棉被,软绵绵的,倒也不觉疼痛。又听头顶一响,光线立刻暗了下来,原来是床板恢复了原样,江流心道:“这个机关真是不易察觉,谁会想到青楼院落的床板下还藏着密道呢。”
接着眼前现出一片朦胧光亮,原来红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夜明珠来。夜明珠照耀下,通道清晰可见。
红袖在前领路,江流跟在身后,往前奔了数十丈,便豁然开朗。突然间,眼前就出现了好几条岔道,而且几条岔道都很是相像,江流初时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红袖毫不犹豫,直接走向一条通道,江流知道她肯定熟知这地道脉络组织,便放心跟着。
走了不多时,就已到了通道尽头。红袖在墙壁上按了一处机括,随着轻微的“轧轧”声响,一块木板从中分开,露出一个洞口。两人钻出洞口,借助夜明珠的光辉,江流发现这里原来是一间杂物室。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摆着一些物事,看不出有人的痕迹,红袖指了指旁侧的窗户,轻声道:“你从这窗户出去,外面连着隔壁客栈的屋顶,绝不会有人看守,你从那里逃走吧。”
江流答应一声,说道:“多谢姑娘。”
红袖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为了杨公子,我也不会帮你。所以你也不用谢我,快走吧……”
江流走至窗前,刚要推开窗户,忽然听到一声很轻的呻吟声。呻吟声虽小,但是江流保证没听错,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外,竟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