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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按铡刀的士兵啐了一口道:“奶奶熊,干嘛要把人弄死了,天天铡死人太没劲了,让我铡几个活人过过瘾多好。”
往铡刀下塞尸体的士兵说道:“你知足吧,活人闹腾,死人安静。再说了,你要天天铡活人,小心那些冤死鬼天天缠着你。”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将无头的尸体递给另一个士兵,那个士兵扛着尸体走到一大石臼跟前,将尸体扔到石臼里。
石臼旁边有士兵踩着碓,那碓连续运动,带动碓上的石头起起落落,砸到大石臼里面,顿时大石上血肉模糊,江流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在把尸体捣成肉糜。不消说,这些人肉糜就是他们的军粮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把尸体的头割掉,可能是因为头颅太硬,不易捣碎而已。
江流早就听说过黄巢起义的时候,经常在兵粮短缺的情况下,把老百姓抓来吃掉。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后,依然还有军队在吃人。而且看这些士兵手法娴熟,已经不知道吃过多少人了。
江流看到这情景,气不打一处来,就想冲进来把这些士兵全杀了。但他仔细一想,以人为食这事若不是主帅点头同意,想必这些火头军也没有胆量敢去杀人,光明正大的把尸体运进来。他们的主帅才是罪魁祸首,想到这里,江流立刻准备去找主帅。
可是主帅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呢,江流想了个主意,他找到了那个负责运送尸体的大汉。
大汉正在帐篷里喝酒,下酒菜是一颗猪心,也可能是人心。大汉见江流闯进来,骂道:“狗日的,你是什么人?”
江流一拳打在那大汉的面门上,把那大汉打得满脸鲜血。然后他抽出大汉腰间的钢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喝道:“不想死的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大汉看似硬气,实际上却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脖子上架着刀,他立刻软了下来,乞求道:“大爷手下留情,有事您尽管吩咐。”
果然江流问什么,这大汉答什么。这大汉叫吴勇,乃是许再思手下的军需官,专门负责粮草供应。江流猜的没错,原来徐绾、许再思在杨行密的支持下借钱镠出巡和武林大会召开之际,攻打临安,很快就攻破了外城。但是内城却久攻不破,攻打了几月有余,始终不能攻占内城。
这时候,徐绾、许再思也有些急了,因为钱镠的旧部开始蠢蠢欲动,随时都会反攻,更要命的是粮草不继了。徐绾命许再思筹集粮草,这许再思征粮没征到,便又操起了老本行,抓人做军粮。
江流问明一切之后,命吴勇带着他去见许再思。江流换了一身兵勇衣裳,跟在吴勇身后,朝许再思的大帐走去。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大帐几十丈外时,吴勇害怕,死活不肯往前走了。江流便点了他穴道,将他藏起来,自己大摇大摆的往中军帐走去。他还没走到大帐跟前,执勤的两个卫兵便将他拦住,一个卫兵喝道:“喂,站住,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江流躬身道:“小的是军需官吴勇的手下,有要事见许将军。”
“不行!”那卫兵道:“将军正在会客,谁也不见。你快回去,明天再来。”
江流心中一动,问道:“这位大哥,不知道将军的客人是谁?小的真的有急事,必须马上面见将军。”
那卫兵瞧了江流一眼,道:“客人乃是吴王的特使,你不要为难我们。若是放你进去,我们就会被砍头。”
吴王的特使,原来是杨行密派人来了。江流心想,一面说道:“大哥说的是,这样吧,我把事情告诉你,等特使走了,请你转告将军,如何?”
说罢,江流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两个士兵,一人给了一个。那两人见到银子,立刻眉开眼笑,连忙答应。趁着两人拿银子的机会,江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两个士兵的穴道。两人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了下去。
江流将两人拖到大帐边的黑暗处,这才好整以暇的来到大帐前,大声道:“属下火头军军头,奉吴将军命来求见将军?”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有事明天再说,赶紧退下。”
江流自然不会退下,他直接挑开厚厚的门帘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两个人正坐在桌前喝茶,还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一旁伺候。
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光脑袋大胖子,穿着一身貂皮大衣;另一个穿着黑衣,看起来年龄不大,正低头喝茶,看不清长相。
胖子就是许再思,他见有人竟然敢闯进来,勃然大怒,喝道:“找死的东西,我让你进来了吗?”
低头喝茶的人抬起来往江流这边看去,两人对了一眼,江流心道:哎呀,这也是个老熟人,原来这人正是杨行密的儿子杨渥。
杨渥似乎也认出了江流,神情微微一震。许再思见江流并不回答,火气上涌,大骂道:“你他妈的找死,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他喊了几声,并无人答应。江流微微一笑道:“许将军,您别叫了,这里没人会答应你。”
许再思知道事情不妙,朝身旁的年轻人叫道:“许彤,你他妈聋了,去,宰了这小子。”那个叫许彤的年轻人答应一声,抽出长剑,就要朝江流刺去。
正在这时,杨渥突然叫道:“且慢!”
许彤的剑停在空中,许再思奇怪的看着杨渥,问道:“小王爷怎么说?”
杨渥微笑道:“这人是我的朋友,他叫江流。”转头看向江流,道:“江兄弟,过来一起坐,若在这里伤了人,恐怕许将军面子过不去。”
许再思见风使舵,看出杨渥认识江流,对许彤使个颜色,让他将剑收起来。然后打个哈哈,笑道:“江兄弟,来来来,过来坐。原来你是小王爷的朋友,怎么不早说。小王爷说得对,若是我这个护卫失手伤了你,我可没法给小王爷交待哪。”
杨渥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摇摇头,淡淡道:“许将军,你可说错了。我是怕江兄弟失手打伤了许侍卫,我可没法向你交待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