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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的一生活在世上,说白了,其实就是在等死。不过有的人寿命长一些,有的人寿命短一些而已。
但是一般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不想死。有句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感觉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的时候,更不想死。比如说三国时候的诸葛亮,出身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很是令人唏嘘。
江流也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但是在这一瞬间,他又觉得能和萧飞燕死在一起,是无比快乐的事情,没有谁能再把他们两个分开了。
两人的身形迅速往崖下坠落,越来越快,“砰”一声,两人撞到了长在半山崖的一颗松树上。一阵钻心剧痛从后背传来,江流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他隐约听到了凤鸣的声音在身畔响起,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江流梦见自己在一片桃林里游荡,到处都是鲜艳的桃花,五颜六色,好看极了。萧飞燕就站在眼前不远的地方,对着自己盈盈的笑。江流喊她的名字,萧飞燕却一点也听不到。忽然一只老虎从旁边窜了出来,只扑向萧飞燕,江流大叫道:“飞燕,飞燕,快跑,快跑啊!”
江流一声惊叫,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已换了一套衣服。床边火炉上支着一个药罐,烟雾缭绕,有药香扑面。
这是个茅草屋,房间里没有人,江流想爬起来,身体刚撑起来,便哎吆一声痛的又躺了回去。原来他的双腿已经断了,根本无法动弹。
“飞燕呢,飞燕在哪里?”江流喊道,四下里寻找萧飞燕的身影,屋子并不大,一览无余,可哪里有萧飞燕的影子啊。
有一个人像是听到了江流的叫声,从外面走了进来,竟是一袭白衣的绝色美人,樱桃小嘴瓜子脸,拿着江流之前的衣服。真所谓“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江流看着她,似乎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位姑娘,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姑娘?”
“姑娘,什么姑娘?”那美女板着脸冷冷道:“你是不是眼瞎,在你眼前不就是个姑娘么?”
江流红着脸摆手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指的是和我一起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姑娘。”
白衣美女将手里的衣服甩到江流身上,半弯着腰,圆睁大眼盯着江流。江流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那白衣美女用手摸了摸江流的额头,道:“喂,你已经退烧了,还在说胡话。前两天烧的迷迷糊糊,做梦也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江流争辩道:“姑娘,我说的是真的。我是和一个姑娘一起掉下来的,你既然救了我,难道就没看到她。”
“没有,没有,我真是倒霉死了。”白衣美女不悦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我照顾了你十几多天,你一个谢字都没有,反而问这个姑娘,那个姑娘的,真是没良心。”
江流听她并没有见到萧飞燕,心中一阵黯然,不知道萧飞燕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又想到自己昏迷了十几多天,萧飞燕肯定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心里又如刀割般疼痛。他还想再问那个白衣姑娘几句话,那姑娘也不理他,后来嫌江流问得烦了,索性走出了茅屋。
江流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他身子一动,双腿就痛得厉害。江流硬撑着从茅屋里爬了出来,外面阳光灿烂,正好是正午时分,温暖的阳光照在江流身上。
江流用手遮住耀眼的阳光,四下张望,周围悬崖绝壁,高耸入天,根本望不到头。江流心中黯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焉有活理?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在心里不断地蔓延,江流想起了和萧飞燕相识相遇的种种事情,那一桩桩、一件件事和萧飞燕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不断地重现,江流伏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江流才慢慢平静下来。他抬起头就发现那白衣姑娘在远处静静地瞧着他,眼睛里似乎也隐有泪光。
江流不想她看到自己的丑态,赶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道:“姑娘见笑了。”
白衣姑娘叹了口气,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不会笑话你。你这么伤心,是念叨的那个姑娘死了么?”
江流道:“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还能活着吗?”
白衣姑娘道:“傻子,怎么不能活。你不也活着的吗?”
江流一想,对啊,我能活着,说不上萧飞燕也能活着。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就算她还活着,难道还有第二个白衣姑娘替她疗伤?
他叹了口气道:“姑娘不用宽慰我了,唉,她若死了,我怎能独活。早知道,我就求求龙啸天,让他救救飞燕,他让我干什么都行。飞燕要是留在射日峰上,就不会死了。都怨我,都怨我!”
“呆子!”白衣姑娘一手提起江流,走进茅屋,将他放回床上。这个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谁知道武功竟似不弱。
“你好好歇着!再跑来跑去,那双腿永远也好不了。”白衣姑娘道:“你也不用后悔,若是在射日峰上,恐怕也被炸死了。”
江流闻言大惊道:“姑娘,你说什么?”
白衣姑娘淡淡道:“你惊讶什么啊,我是说,你那天从悬崖上掉下来没几个时辰,射日峰就爆炸了,死了好多人。”
江流道:“姑娘如何得知?”他心想,若是八卦门那帮家伙死了,自己将来找谁来替萧飞燕报仇?还有青泽呢?那日武林大会,他迟迟不见青泽上来和他会和。也许青泽已经到了武林大会的现场,不过一时没找到自己,说不上在哪个地方坐着呢。倘若如此,青泽不也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吗?
白衣姑娘似笑非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炸药是我放的,引线是我点的,我能不知道么?”
若非双腿已断,江流能从床上跳起来。他张大嘴巴看着白衣姑娘,半天才结巴道:“我……我想起来了,你……你是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