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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军零零散散的分在数十个地方扎营,城门外更有大军集结,城门与罗府之间十里的路程,沈芗说可以随时集结,太子没有办法做到歼灭。
军事战术夏子末不懂,但是听到她这样讲,也由衷的放心了一点,现在的僵持并非对罗府完全不利,事实上太子一直犹豫着没有挑起两军大战,已经说明了问题。
“那你出来会不会危险?”
“少主不让我出来,但是我觉得不见得有多大风险,他们已经扣押了老爷,还想怎么样。”
“那你陪我走一趟呗,帮我个忙。”夏子末说道:“我听南昇说你经常去他家里,以后照顾他的阿伯,会一点医术,我想请他帮我给一个人看病。”
“那你去呗,他就住在大吕街西头。”
“不行,我没面子,等你出马才行。”
沈芗瞪了夏子末一眼,“你别想多了,我们没什么关系,如果真给我面子的话,那也是我比你靠谱。”
“ 我没想多呀,说的就是你靠谱,那咱们走呗。”正要走的时候,罗川平过来担忧道:“要去哪里呀?可不能乱跑,没事还是待在府上的好。”
“陪我去见个人。”夏子末说道,“哦,对了。”他让北桑拿来那柄钝剑,“你帮我看看,这铁料子是哪里的?”
罗川平只瞄了一眼,“具体我也看不出呀,好像是个好料,怎么啦?”
夏子末说他怀疑这铁料可能是从外面过来的上好山石打造的,如果是真的,岂不是能用它打造一品精耕农具,大凉州西部荒地就可以开垦了。
罗川平笑着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价格不会便宜,哪会买得起,这样吧我也看不太懂这料子,你去莆巷那边,在它南边一条路,那里应该有个没有招牌的打铁铺,余老头,叫他给你看,不要忘了记得到时送我一些农具就行。”
夏子末呵呵答应,他推荐的保准错不了。“你放心吧,让沈芗跟我出去一趟,保证把它完整的送回来,你看我这么多护卫,也不是吃白食的。”
于是,带着沈芗出发,耿爽和阿刁带了二十几人的护卫跟在后面。
沈芗问起是哪位朋友,夏子末如实的说了四皇子的事。问起是什么病,他却答不上来,“这我也没问。”
“看你怎么做事的?没头没脑的,这样你叫薛伯伯怎么看方子?”
“他上门去看呀,让四皇子过来不合适吧。”
“我也不知道薛伯伯愿不愿意,更不知道他能不能给他治好,四皇子相必患的可不是普通的病,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求医无门。”
大吕街西头,南昇是从屋子外面十来丈远的地方把沈芗迎接进院子的,南昇家的院子很是精致,满屋的药草香。那个矮矮胖胖的人大概就是他们说的薛伯伯,一副憨厚的模样,特别是看到沈芗时,掩饰不住的喜欢。
一直在张罗着午膳的他,这时停下来到沈芗的面前,乐呵呵的指着院里的一棵树,“你看,几个月前你还一直在树下练剑,现在它已经长么高了,和你一样,都长高了。”又仔细端详一番担忧道:“你这些天是有什么心事吗?明显体内郁积岔气,比上次在这里时又消瘦了,等下我给你开付汤药。”
罗府最近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这爱操心的命,心情能好到了哪里去。这薛伯伯始终对夏子末不闻不问,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见此情形,夏子末自然也不多话。
南昇倒是一会儿之后拉着薛伯伯到了里屋,两人嘀咕了一阵,夏子末在屋外就听到薛伯伯在里面说不行啦不行啦,不要多事情。不一会儿,就看到南昇有些闷闷不乐的走出来。
夏子末知道事情被拒绝了,却也无所谓,反而安慰南昇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再说了我也没指望他,我今日之行,就是想来看看你而已,认个门。”
再看到薛伯伯,对他一脸嫌弃的样子,只得识趣的说有点事先走了,薛伯伯这才立即接茬说了声不送了。
可是沈芗却跟着说有点事情也要走,这下可把薛伯伯急了,“芗儿你吃了饭再走,我刚炖了一只鸭。”
夏子末也劝说道:“你就留下来呗,虽然不见得烧菜的功夫有多高,看他短短胖胖的小手也干不出什么精细活,好在盛情难却,确有诚意。”
沈芗这时凑近夏子末身边低语道:“等一下我要和你说点事。”
薛伯伯短短的腿小步碎跑的来到夏子末身边,低声威胁道:“你小子识给我识相点,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夏子末这时反而说道:“不是你硬要让我走的嘛,看你那么讨厌我,我当然得识相点。当然,如果你极力挽留,我便勉强尝尝你的不入流的手艺也未尝不可。”
此时南昇在旁边看着他们笑,还给沈芗介绍那些墙边的药草和花儿,沈芗虽然点头,但是显然心不在焉的,提不起多少兴致。
饭毕,薛伯伯果然给沈芗抓了两副药,让她多顾着些自己的身子,一定要常来。
路上,沈芗太不好意思的抱歉自己没帮上忙,主要是他已经拒绝南昇了,自己也不好再开口。
夏子末却笑呵呵的说没事,“其实我不是来找他看病的,真的只是串个门而已,和他生意合作了这么久,他老神神秘秘的,如果连他家都没来过,也不能完全放心呀!”
沈芗“哦”的一声,眉头紧皱,担忧着说道:“你说太子跟老爷他们要僵持到什么时候?现在这样维持不了太久呀。”
“太子肯定想吃掉你们,但是他和父皇都没有把握,以父皇的个性,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夏子末叹气道:“罗川平有时就太倔强了,这个时候唯有齐家军能左右局势。可惜了,听说那个黑鸦太没威信了,镇不住人。”
“你这倒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沈芗停下来说道:“你能不能跟那边接触上,能够争取的话肯定争取过来好呀。”
夏子末迟疑着,“这事不知道怎么操作才好呀,找不到口子,你容我想想。”
在一个路口,两人分开,夏子末带着北桑他们,往莆巷方向而去。
循着不远处清脆的打铁声,看到果然有一个没有店招的小店,五六十岁的一个老头,满脸皱纹,弓着身,左手夹着块铁片,右手抓着榔头,一下一下的敲打,动作缓慢,但节奏稳健,通红的烙铁,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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