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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茶下去，沈芗撩了下头发，和衣倒在床上。
夏子末看她蜷缩着身子，精疲力尽的仿佛吊着一口气强撑着，当下轻轻掩上门，走出屋子，找府外的北桑和阿刁去问问情况。
“咱们什么时候走啊？”阿刁忐忑的问，“眼下这局势，咱们还不如早日回京城。”
“唉，三皇子不知道吗？”北桑瞪着他，“岂能说走就走的事？”他又转头跟夏子末说道：“太子营地驻扎在西边，刚才好像把姚力叫过去了，你说他会不会就此把这里的大米给安排了？”
夏子末不置可否，“京城里要重新把渠道建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本来那个秉生或许真有能力替代雷默，现在也废了。”
“何不让姚力去布局呢？”阿刁疑惑道，“这本来挺简单的事。”
“太子一般是不放心让一个人独揽上下游的，本来姚力和雷默二人分而事之是挺好的安排，不过现在真不一定了，太子这次给了姚力这么大面子，应该可将他彻底掌控了。如果他很急的话可能真会让姚力一肩挑。”
“那也是。”北桑接着道：“主要是姚力手上有现成的人马，应该帮助太子重建渠道最快的人。”
“做好准备吧，我估计，罗川平这两天肯定会回京。”
“跟他一起回吗？”阿刁担忧道：“会不会让太子觉得咱们站队罗川平了。”
北桑又敲打他，“你有选择吗？现在要去跪舔太子吗？有人会信吗？”
本来准备去军营里看看罗川平，可是左思右想，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什么事情都跟明镜似的，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突然想到一个人，周适，有几天没见到这个高人了。此时他正兴致勃勃的在院里修剪着他的几棵小树，或许，他现在是大凉州最悠闲的人了。
看到夏子末，他好像并不意外，手脚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摆弄了一会儿，才拍了拍手，把夏子末邀进屋去。
“你不像是一个能置身事外的人呀？”夏子末假装轻松的说道。
“什么意思？”他反过来质问：“我应该掺和？你看我掺和得进去吗？太子都携圣旨过来了，彻底没人说话的份了。”
“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很好事，不让你参与，你会难受的吧？”夏子末停顿一下，突然严词质问道：“九柔县的白文那是你透露给李卫的吗？”
周适摇头，“那是沽族人透出去的。”
夏子末“哦”的一声，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听周适突又道：“不过是我透露给沽族的。”
“你疯啦？”夏子末大惊道：“什么——什么你透露给沽族？怎么回事？”
“我想看看沽族如何介入此事，没想到沽族直接透露给了李卫。”他冷冷道：“不过这样正好，说明沽族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现在的局势难道还不明朗吗？皇上和太子肯定是想置罗府于死地了，而沽族人，他们是要逼罗府造反，不惜把罗夫人的身份在此时公开，两相夹击。”
“那你呢？”夏子末厉声质问：“你难道也是沽族人？难怪身份成谜，整天神秘莫测，你究竟是哪条道上的？”
“激动什么呀？我哪条道也不是。”他冷冷说道：“你大小也是个皇子，看问题能不能有点高度，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什么呀？是土地的事吗？”
夏子末一愣，“那是什么？”
“夏国孱弱至今，内部四分五裂，兵权分立，沽娄会暗中潜行，处处破坏，不解决权力问题，其它只能是白扯。”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站太子的。”夏子末苦笑一声。
“我谁也不站，我就希望把这些症结摊开，摊在世人的面前，不是都说他罗川平厉害吗？什么夏国百年一遇之大才，来呀！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解决？”
“你奶奶的说话不腰疼，他罗川平又没有五头六臂，一道圣旨就把他这么长时间的奴力全部推翻了，他能怎么做？说到兵权分立，罗新弘可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父皇的，第一个同意把兵权交出来，要不是齐百成的死，这事就成了。再产沽族，那不是有近卫署吗？难道让罗川平去抓沽族？他孤注一掷的在大凉州搞田地改良，已经是唯一能做的对夏国最有利的事了，还要他怎么做？”
周适双手一摊，“没错，是很难，不过，他要是注定平庸之人，有资格站在这样的舞台中心吗？”
夏子末气呼呼的恨不得把手上的茶杯给摔了，“那你说，周大先生，他应该怎么做？”
“收服沽族人，与齐家军结盟，尚可一战。”周适脱口而出。
惊讶的看着他，到现在还是搞不懂这个人是何方神圣，“你要罗川平造反？你真疯还是假疯？”他奇怪的看着他，慢慢说道：“我现在倒觉得你像是哪国派来的奸细，是想搞垮夏国。邯国？还是刑国？反正不可能是仇国。”
周适站了起来，他显然是觉得两人话不投机三句多，该下逐客令了。临走时，却又抛了句，“你把常秋奎藏在府上，就不怕太子过来搜吗？看来你还不嫌事少。”
夏子末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两天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赶紧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