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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妹妹切勿见怪,也不要对我阿娘有成见,她的性子历来如此的……”
三日后的私下里,在苏玉瑶耳边,她听见周瑾若如是说。原来前两日她与舅母的“官司”被几个路过的仆妇听来,在后院儿墙根底下嚼舌根呢!
不过是说些“到底是表姑娘,还是隔着的”一类的话,半夏买了东西从后院进来,便好巧不巧地听见了。半夏知道了,周瑾若便自然就知道了。怕她多心,所以才有这一番劝慰之言。苏玉瑶当然长了嘴,两姐妹同去问菊园的路上,她便将自己心中的一番道理说与了二姐听。
“怪不得我阿娘说我多此一举,昨儿她就问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阿瑶妹妹的意思?”果然妹妹你是伶俐通透之人,知道我阿娘没有那些歪心思!”
而苏玉瑶也是当下才知道,当日嚼舌根的几个妇人,直接被舅母弃用了。
苏玉瑶很感激,她没想到舅母是如此重视她的感受,可又是做了却不让她知道。所以他此刻面对表姐,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我当然知道啦,有你们三个如此优秀的哥哥姐姐,舅母怎会是那样的人呢!”
“走,我新做了橘子糖,咱们一道尝尝去。”
进了屋,她便让雪茶将糖端来,给她们主仆俩一人一小把,说这正是用舅母说的“举一反三”之法做的,还加了些石灰水,存放的时间能比上次多个一两日。
周瑾若笑了,“还真是赶巧,过两日大姐要回家来,专门来看你,你们都还没见过呢,刚好拿糖当见面礼,大姐指定喜欢!”
若是从前,苏玉瑶一听到说有人专门来看她,指定紧张到不行,可自从舅母跟她说,“她很好,值得有人对她好”之后,她便也能泰然处之了。
只是心态上有所变化,准备礼物却不敢懈怠。
“咱们到街上去看看,可还有什么时兴水果没有,买点来再做成小糖果,品类多一些,也要让大姐有所挑选嘛!”
雪茶便陪她出门。在路边的垭口上,她碰见了几个卖柚子的。
“姑娘,这都是从树上刚摘下来的新鲜柚子,十文钱一个,不甜不要钱!”
最后一句,真诚又质朴,再看他们身上的穿着,一看就是县城附近的农民。因为自己也是才不久从乡下到县城来,她便对他们多了几分好感,拿出了二十文钱买了两个。摊主是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老头儿,他用手中锋利的刀十分快速地将柚子皮剥好递给她,还问她是否需要柚子皮,如果不要,他便都统一丢掉了。
“老伯且慢”,苏玉瑶出言制止,“柚子皮留给我吧,有用。”
“有什么用?”老头儿很诧异,在乡下,人是只吃柚子果肉的,“难道你们住在县城里的人,吃柚子还要连皮儿一起吃了?”
苏玉瑶耐心地解释,“不是的,我是拿柚子壳试着做点柚子糖来吃呢!”
“姑娘你手可真巧”,老头儿夸完又将他摊位旁边的那些丢掉的柚子壳里拣了几颗好的,一并给了她,“反正我们拿着也没什么用处,就都给你吧。”
苏玉瑶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更好了。回到园中,她将柚子的果肉剥好,分成三份装盘,让雪茶给瑾若和舅母前后送去,剩下的小半个,她吃了一小瓣后,便抱起那一堆柚子皮钻进了厨房。
“姑娘,我的好姑娘,午睡起来再说嘛……”雪茶心疼她。
“无妨,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很有劲,你若累了就去歇会儿,再起来帮我。”洗干净手之后,她便将几个柚子皮都放在清水里洗净,等水沥干后,她为了不沾生水,还用帕子擦了一遍。这才用菜刀一点点将柚子壳外的那层皮慢慢剃下来。
到下一道工序了,雪茶说什么也要抢过来,将蜕皮柚子壳切成食指宽的小方块。
等苏玉瑶将碟子里的最后一瓣柚子吃完,她便又和雪茶一起,按照做冬瓜糖的方法,将柚子糖做了出来。这次因为手法更熟练了,五六个柚子皮做成了三罐柚子糖,统共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初秋的阳光照在厨房前的空地上,苏玉瑶眯了眯眼睛,她又将三个罐子里的柚子糖倒了出来,倒在簸箕上,“晒一晒,味道也许更好呢。”
那一小颗颗的糖果,指腹掠过时有一层糖霜粗粝的质感,亮晶晶的,她很喜欢。
两日后大表姐瑾卿回来,瑾衡表哥也特意从书院告了假,一家人又整整齐齐了。苏玉瑶最喜欢这样的热闹时刻了,舅舅一家的氛围总是和和睦睦的,让人从心底里觉得温暖。吃过饭又是午后了,舅舅的本草堂也关门歇了一日,苏玉瑶与大姐见礼后,见阳光好,便提议大家到庭院中坐着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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