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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爱怎样怎样吧。
江城在主位上一口没吃，眼睛黏在江念身上半点未曾挪开，看着江念尖细的下巴，眉心微蹙，“江淮，你看念念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最近工作量大，没怎么吃饭？”
“您看错了，没瘦，我看长高了还长胖了。”
“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
江念低着头吃饭，不掺和话题，也不开口说话，仿佛吃饭就是他的任务。
有佣人来餐厅，说有人打电话过来找江淮。
江淮没搁筷子，只问道：“谁？”
“那位小姐没说，只是说找您有急事。”
“挂了。”
“好的。”
佣人折返回客厅，告知来电的许微茵，“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少爷现在没时间，请您之后再打电话过来。”
说完便将电话挂断。
江念碗里最后一口饭吃完，说：“我吃饱了。”
“才吃了一碗饭就吃饱了？我让赵姨再给你盛碗饭。”
江念筷子一搁，起身。
凳子在大理石地板上划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一言不发往门口走。
“江念！”江城起身喊他。
江淮忙搁下筷子起身，“爸，您别急，我去。”
在门口截住江念，他眉心紧蹙低声道：“怎么回事，不是答应了我回家吃顿饭的吗？别闹脾气。”
“但我吃完了。”冷漠的眉眼看着江淮，“我先回去了。”
“不许走！怎么这么没规矩？长辈还没吃完……”
“让他走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城出现在身后，朝着江淮摇了摇头。
江念耷拉着眼睛没看他一眼，绕过江淮。
门外下起了小雨，有佣人替他撑开伞，江念却没接，冲进雨中，很快就消失在漆黑庭院中。
江城沉默看着庭院方向半晌没动静，江淮担忧看了他一眼，“爸，门口冷，您进来吧。”
有冷风吹进，江城佝偻着身体，如垂暮老人般转身上楼，“别跟过来，我想一个人静静。”
江淮停在他身后一米远，站定了脚跟。
佣人上前来，“少爷，还是那位小姐，问您有没有……”
江淮不耐烦的眉眼看着那个佣人，眼底的阴郁一望而知，“以后她的电话不用告诉我。”
佣人忙垂头应道：“是。”
江城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从桌上拿起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照片里的江念还小，被他抱在怀里笑得一脸天真可爱，身边依偎着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江淮已成年，身姿挺拔站在女人的一侧。
他嘴角泛起苦涩的微笑，拇指指腹抚摸着照片上依偎在他身边笑得灿烂的女人。
“今天我和念念一块吃了顿晚饭，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估计也没有下一顿了，两三年了，那孩子还是没有原谅我，也不知道我死之前还能不能得到他的原谅，你别急，再过段时间我就去见你，你等着我，我亲自向你赔罪。”
心脏收缩的剧痛传来，一股血腥的味道从喉管往上涌，江城俯身剧烈咳嗽了两声，一口血猝不及防吐在暗色地毯上，很快没了踪影。
江城沉默看着地毯被鲜血晕染开的一块，手里紧拽着那张全家福，徐徐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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